翌日, 祁岑如昨日那般計劃，在早餐桌上，提及男朋友。

祁緋沒有太大反應，悶頭喝粥，祁岑自顧說了會, 也察覺出意味, 頓了頓, 說：“你有特別喜歡的類型，可以告訴我。”

祁緋眉頭一挑, 眸光淩厲：“然後呢？”

祁岑最是怕祁緋不笑的時候, 整個人淡漠肅然，她看得出來，祁緋對找男朋友似乎沒有興趣。

難道……祁緋真的是喜歡女孩子嗎？祁岑失神思考的時候, 臉上還是被祁緋冷臉嚇到的一絲絲驚。

祁緋壓下心頭的不適，柔和語氣, “岑小姐, 我的事，不用你費心, 你還是操心你自己吧。”

祁緋放下碗筷，起身去了洗手間，祁岑回過神時, 祁緋在刷牙了。

祁岑心憂, 難道祁緋真的喜歡女孩子？祁岑突然不知所措, 她該怎麽辦？假裝不知道, 還是勸她喜歡男孩子？

祁岑早餐沒吃好，祁緋出門前，站在門口，淡聲道：“岑小姐，我上班了。”

祁岑正低頭收拾餐桌，忙不疊擡頭道：“恩，那你路上慢點。”祁岑以為祁緋生氣，沒想到她會主動和自己道別。

顧瀾笙病了，只能請病假，華信集團不少人都知道，公司有個總曠工的人。

12月馬上來了，顧瀾笙的試用期也快到了，顧瀾笙內心哀怨，她大概是無法轉正了。

可眼下，沒什麽比陸思羨更重要，哪怕是辭職，她也不能坐視不管。

兩個生病的人，算是因禍得福，天天窩在家裏膩歪在一起。葉清在家裏，基本上就是隱形人，所以兩人沒事就抱在一起，當然，大多時，都是顧瀾笙主動。顧瀾笙喜歡陸思羨，陸思羨做什麽她都要跟著，連去個洗手間，她也不放過。

“小流氓，你跟進來幹嘛？”陸思羨好笑地回頭問，顧瀾笙從身後抱住她，“我要吃糖。”

從退燒之後，顧瀾笙愛上了吃糖，當然不是普通的糖果，情人間專屬的甜蜜糖果。

陸思羨禁不住顧瀾笙的纏人勁兒，每次都是情難自控不自持，所以，縱然葉清再隱形也撞見過好多回。

兩個女孩子接吻……這畫面怎麽說呢？比想象中的好看，也比傳統的異性戀愛多了一絲強烈。

葉清大概能理解，她的小崽子放飛自我的心情，現在是兩家家長讓她好好地和陸思羨談戀愛，顧瀾笙不傻，沒理由不好好利用。

顧瀾笙對陸思羨展現出的接納和包容，讓陸思羨再度感受到了愛意，盡管之前的事，陸思羨沒辦法忘記，但是她會調整自己，讓重心都放在顧瀾笙的身上。

顧瀾笙的內心，並不如表現出來的那麽開心，日記本的內容總會不時跳出來，她會以最快的速度轉移自己的註意力，比如說：向陸思羨索吻。

顧瀾笙知道，她需要克服內心的障礙，她不能看見自己，又或是看見陸思羨時就產生低落的情緒，讓自己陷入到自責的情緒當中去。陸思羨現在的情緒穩定，和她的心情有直接關系，這也說明陸思羨確實在意她。顧瀾笙每天都給自己做心理輔導，每次難過時她都纏著陸思羨親密，陷入其中的人會短暫地忘記痛苦。

當然，也有被痛苦擊倒的時候，顧瀾笙這時候會借著去書房看書的時候，跟蘇裏聊天。

人真是奇怪的動物，有的話，明明很隱秘，但卻不願和親人分享。

就像顧瀾笙，寧願和蘇裏說心裏話，也不願和母親說，盡管葉清隨時洗耳恭聽。

和蘇裏也是難以開口，但好歹她會時不時冒出幾句，和母親的話，顧瀾笙一句都說出，大抵是心疼母親，她一路走過來很累了，顧瀾笙不想讓母親承受第二次。

“其實，我都知道，我自責和內疚，都是沒用的。”顧瀾笙跟蘇裏語音聊天，怕陸思羨隨時進來，還要說得很小聲。

“恩，你說得很對，人都是如此，知道和做是兩回事，你能認識到，並說出來，願意承認自己此刻的無力，是很不錯的。”蘇裏寬慰顧瀾笙，“你知道多少人不願意承認嗎？認識自我是一件不太愉悅的事，很多人都會抗拒，而這種事由別人來說，又會給人侵犯性的感覺。”

“不錯又能怎麽樣？”顧瀾笙喪氣，“我還是難過。”她對自己的情緒無能為力。

“瀾笙，你需要的時間，時間可以沖淡一切，但是在時間流淌之前，你要保證自己能挺過這段時間。”蘇裏柔聲安慰她，“你做得很不錯，為了愛人成長後，你會發現，自己比預想中的還要強大。”

或許吧，顧瀾笙不知如何定義強大，只是讓她失去陸思羨，她無法接受。

無論如何，她都想保護好陸思羨，“她最近狀態比之前好多了。”這也是顧瀾笙很累很難過時都不想放棄的原因，陸思羨的好轉，讓她看到希望。

“思羨很在意你，你的情緒直接影響她，你善待她，她會感受到生命的活力，她就不需要疼痛來尋找存在感了。”蘇裏慶幸，陸思羨愛的人，恰好愛著她。時隔多年，陸思羨找到一個不愛她的顧瀾笙，或者已經結婚生子的顧瀾笙，陸思羨大概會徹底崩潰。

“其實我現在很煩。”顧瀾笙想要將自己內心的糾結情緒傳達給蘇裏，卻不知該怎麽做，“就是對於過去的一切，我始終沒有實感，可若說真沒有，偶爾腦子裏還會閃現一些零碎的片段。”

蘇裏一驚，“過去的片段嗎？”那不就是顧瀾笙在慢慢恢覆記憶？

“我不知道是不是過去，總之是陌生卻又熟悉的，大概是我最近想得太用力，產生幻覺了吧。”顧瀾笙覺得，人過度集中於某件事時，會讓人產生不真實的感覺。

蘇裏告訴顧瀾笙，如果有想到什麽就記錄下來發給她。

顧瀾笙一般不會在書房待太久，陸思羨不會主動找她，但是每次她從書房出來，總能從陸思羨的眉眼之間讀出思念來。果然，顧瀾笙一出來，就撞見正端著水杯的陸思羨，看起來是剛要出來倒水。顧瀾笙卻知道，陸思羨一定是站在那裏等了很久，“我也要喝水。”顧瀾笙抱著陸思羨，露出嬌憨的笑意。

“我給你倒水。”陸思羨揉揉顧瀾笙的發絲，親吻她的眉心。

“我要喝這裏的。”顧瀾笙食指指尖點點陸思羨的唇。

陸思羨抿抿唇，小家夥越來越會撩人了。陸思羨喝了一口水傾身過去，顧瀾笙湊近，共飲一口水，沒有人比她們關系更親密了吧？陸思羨單手摟住顧瀾笙的細腰，想要索求更多。

“其實，我覺得，只要瀾笙好了，羨羨就會好。”傅青辭站在辦公室窗前，樓下陰影區的積雪沒有消融，耳邊是葉清純凈的聲音，“咱們的想法一樣，所以，重心還是讓瀾笙能夠徹底放下過去，你有什麽好的想法嗎？”

傅青辭嗯了一聲，半晌說：“要不然，元旦帶瀾笙回去掃墓，怎麽樣？”

“元旦？”

“恩，元旦回長春。”傅青辭頓了頓。

“那羨羨怎麽辦？”葉清原本計劃在清明的時候帶顧瀾笙回去，她擔心太早讓顧瀾笙面對，會讓孩子承受不住，畢竟眼下才剛剛好起來。

“讓羨羨一起去。”

“這不好吧？”葉清質疑，“回去掃墓，瀾笙的情緒一定會受到影響，羨羨在身邊，也會受到影響的。”

“瀾笙這孩子，我覺得需要壓力，有羨羨在，她或許反而能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。”

“……”葉清沒做聲，嘗試，也是賭，萬一不行呢？葉清害怕了。

“別擔心，羨羨不行，有我在，我知道怎麽解決，”傅青辭淡聲道，“瀾笙的話，你也可以搞定吧？”

葉清良久嗯了一聲，算是應下這件事。

顧瀾笙身體恢覆，兩人都開始上班了，工作不必太忙，但至少可以分散精力。

兩人回到正軌，至少表面看上去是真的。

“瀾笙，中午一起吃飯呀。”溫良玉在電話裏叫顧瀾笙，也不知是不是溫良玉和薛玖確定關系了，人正經了不少，顧瀾笙看看手機，陸思羨沒有發信息來，“好的，溫總。”

顧瀾笙給陸思羨發信息：寶貝，我中午和溫總她們吃飯去了，你也要乖乖吃飯哦。

陸團長：我在開會，等會去吃，寶貝多吃點，給我拍照好不好？

小團子：那你要親親我才可以。【害羞】

陸思羨：【親親】

工作中的陸思羨仍是雷厲風行，即便缺席了一段時間，但決定上班之前，她已經將近期落下的工作全補上。大概不少人都沒有料到，所以手頭工作都沒梳理，一開會全部露餡兒了。

沈青訸座位旁聽，掃了一眼冷著臉的陸思羨。

“16點之前，所有人的工作都重新梳理好，將進度表發給我，同時發我下周的工作計劃。”陸思羨合上本子，臉色不悅，“我不在的期間，整個市場部一盤散沙，我不在你們就這麽工作？你們是給我工作嗎？每天來公司打醬油，你糊弄的人不是我，也不是公司，是你們自己。”

陸思羨環視一圈，員工們都耷拉著腦袋，陸思羨毫不留情，“公司跟你們講人文，講情懷，是希望你們舒適地工作，而不是讓你們舒適地呆著，不能為公司創造業績，公司大不了開除你，你也覺得大不了換份共走，但你沒想過，你們現在的態度，換多少家公司都沒用。”

陸思羨迎上沈青訸淡然的目光，抿抿唇，道：“大家都不是小孩子，也不是剛畢業的大學生，工作多年，連最基本的工作態度都需要我來提醒，你們自己想想吧，你們離自己最初的夢想有多遠了？如果每天打醬油是你們的夢想，請你們自己提出離職，”陸思羨頓了頓，清了清嗓子，“如果想好好幹，我希望你們下午提交的報告和計劃有你們的態度。”

會議結束，大家低頭無聲離開，沈青訸起身，“走吧，吃飯去。”陸思羨收拾東西，跟著沈青訸一起去了餐廳，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，陽光正好。

“你的工作態度，我很喜歡。”等餐時，沈青訸讚賞，她喜歡公私分明，酒店裏頹廢的陸思羨，現在是精明能幹的陸總。

陸思羨露出一絲笑，“這不是應該的嗎？”陸思羨目光流轉，透過玻璃望見了剛剛停下的車子，蔣維爾剛下來，身後就有人跟上來，一把拉住她。

“沈總，那個男的是誰？”陸思羨起身，指了指拉拉扯扯的兩個人。

沈青訸循聲望過去，眉頭一蹙，“Eric。”沈青訸起身疾步向外走，陸思羨立刻跟上去。

兩人最終還是慢了一步，Eric揮出的一巴掌，重重地打在蔣維爾的臉上。

蔣維爾毫無防備，一個趔趄險些摔倒，她捂著發麻的臉，淚水瞬間充盈眼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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讀者：敢打我蔣總，我K呢？

Kelly：等我砍了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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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章節選：大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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